夜空仿若无垠的灵之天幕,幽邃寂静,灵芒闪烁,似在默默诉说着灵族的过往。
山林间,微风携着灵植独有的清芬,悄然拂过。
顾澜清身着浅粉色岫烟墟服饰,轻柔的料子贴合她的身形,上面绣着的灵纹,是岫烟墟先辈以灵力勾勒,每一道都承载着守护与传承的重任。
风拂动,衣袂轻扬,灵纹微光闪烁,与她柔美的身姿相互映衬,宛如灵境中走出的仙子。
顾澜清脖颈处忽然一凉,下意识缩了缩肩膀,一股痒意猛地冲上喉头。
她迅速侧身,抬起白皙的手掩住唇,“咳、咳”两声轻咳,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格外突兀。
秦小川原本全神贯注地盯着蒲长老与令野对峙,听到咳嗽声,猛地转身,眼中满是关切,几步跨到顾澜清身边,微微俯身,急切地问:“澜清,你咋了?”
秦小川性格直爽,说话带着质朴的烟火气,平日里对顾澜清照顾有加。
顾澜清轻轻摇头,放下手,嘴角牵起一抹浅笑,声音轻柔却沉稳:“小川,没事,被风呛了一下。”说着,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,手指触碰到发髻上的灵玉簪。
这簪子是她离开家族时母亲所赠,据说曾庇佑家族先辈度过灵力枯竭的危机,承载着家人的牵挂与期许。
与此同时,不远处的晏昭衡正暗自观察局势。
他手中把玩的灵晶,是从灵族圣地灵渊底部寻得的珍稀之物,能敏锐感知方圆百里内灵力的细微波动。
听到咳嗽声,晏昭衡手指猛地一滞,目光瞬间越过人群,落在顾澜清身上。
他的眼神深邃难测,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愫。
晏昭衡身为灵族中精通灵术的佼佼者,一直默默关注着顾澜清,只是在众人面前,他迅速收敛情绪,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,继续转动灵晶,表面神色平静,内心却泛起了涟漪。
就在这时,蒲长老周身灵力激荡,猛地大喝一声:“令野,今日便是你的终结!”随着他的吼声,周围岫烟墟弟子纷纷调动灵力,原本平静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,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。
顾澜清心中一紧,她深知令野虽身负婪族血脉,但一直与众人相安无事,贸然开战,后果不堪设想。
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,想要出声劝阻,可看着众人激昂的模样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灵风呼啸,顾澜清发丝凌乱。
她缓缓垂首,长睫轻颤,仿若风中瑟瑟发抖的蝶,于眼睑下投下一片朦胧暗影,藏着旁人难以洞悉的挣扎。
下唇被她咬得失去血色,近乎透明。细密汗珠顺着光洁额头滚落,滴在浅粉、绣着灵纹的岫烟墟服饰上,洇出深色痕迹。
顾澜清周围灵力翻涌,如汹涌暗流,肆意扯动她的衣角。她目光锐利,穿透熙攘人群,牢牢锁定令野和刘妙。
令野身姿挺拔,仿若苍松傲立,面对众人审视,神色冷峻,下颌微收,肌肉紧绷,泄露了内心的戒备。
刘妙站在一旁,眼神清澈却满是惶惑,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衫下摆,暴露了内心的慌乱。
只一眼,顾澜清心中便掀起惊涛骇浪。
这二人,与蒲创长老口中勾结婪族、妄图颠覆岫烟墟的叛徒形象,实在大相径庭。
他们周身散发的纯净气质,毫无贪婪与邪恶的气息。
顾澜清下意识抬手,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,眉头轻皱,暗自思忖:自己修行不过短短数年,见识尚浅,莫不是被表象迷惑?若因自己贸然判断,破坏了岫烟墟的安宁,那便是万死难辞其咎。
岫烟墟传承多年的规矩,如同灵境的坚固壁垒,不容轻易撼动。再看蒲创长老,平日在岫烟墟德高望重、行事公正,深受众人敬重。
可此刻,面对令野和刘妙,他眼神冰冷如霜,周身灵力不受控地逸散,与往日的沉稳判若两人。
顾澜清死死盯着蒲创长老手中那八角形的灵犀玉盘,它仿若暗夜星辰,散发着冷冽且神秘的微光。
盘中灵纹仿若活物,随着长老的动作诡谲闪烁,每一道光都似一把锐利的钩子,紧紧勾住顾澜清的目光。
“他究竟要做什么?”顾澜清的喉结艰难滚动,干涩的嗓音挤出这几个字。
她的视线在蒲创长老和令野之间来回梭巡,眉头越拧越紧,似要把眼前这团迷雾拧出个真相。
令野站在不远处,原本沉稳的面庞此刻闪过一丝惊惶,眼神中满是被某种力量拉扯的挣扎。
顾澜清的视线仿若被磁石吸引,牢牢钉在蒲创长老掌心那枚八角形灵犀玉盘上。
玉盘周身,幽蓝灵纹如灵动的灵蛇,沿着奇异纹路蜿蜒游走,每一次闪烁,都如利箭般射向令野,似要将他体内隐匿的婪族血脉强行拽出。
“蒲创,他到底意欲何为?”顾澜清低语,声线不自觉发颤,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。
一个疯狂念头在她脑海中破土疯长:“他莫不是疯了?竟妄图用灵犀玉盘唤醒令野的婪族血脉?”这念头一旦扎根,便在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。
往昔在岫烟墟的修行画面,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,那些曾经坚如磐石的信念、敬重有加的师长,瞬间变得摇摇欲坠。
“难道我这些年的坚守,不过是一场虚妄?”她的心剧烈跳动,仿佛要冲破胸腔,那急促的节奏,恰似战场上敲响的最后战鼓,震得她灵魂都在簌簌发抖。
她下意识地攥紧双拳,手背上青筋暴起,犹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。她急促地呼吸着,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竭力抓住那即将消散的理智。
“是我的认知出了偏差,还是……中了某种诡异幻术?”顾澜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,她猛地抬手,用力揉搓双眼,仿佛这样便能驱散眼前的荒诞。
紧接着,她运转体内灵力,仔细检查周身,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。
然而,除了一颗慌乱不已的心,什么异样都未察觉。
“人心,才是这世间最可怖的幻术。”顾澜清心中涌起一阵彻骨的悲凉,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。
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一直追随的蒲创长老,竟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举。
“我出身海牙顾氏,本应在修行之途光明坦荡,却为何被岫烟墟的虚名迷惑至此?”此刻,她只觉自己的三观如遭重锤猛击,轰然崩塌,曾经的信仰与执着,瞬间化为乌有。
就在这时,令野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双手死死抱住头颅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他的脸上,痛苦与挣扎交织,原本清澈的眼眸中,此刻满是被强大力量撕扯的迷茫。
顾澜清见状,心猛地一揪,不假思索地朝着令野冲了过去。
“令野!”她大喊一声,声音中满是焦急与关切。
然而,她的脚步还未迈出几步,便被蒲创长老厉声喝止。
“顾澜清,站住!莫要坏了大事!”蒲创长老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,在空气中炸响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顾澜清脚步猛地顿住,心中的不甘却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。
她缓缓转头,看向蒲创长老,目光坚定如铁:“长老,此事必有隐情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令野受苦。”
此刻,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,似有火花四溅,一场激烈的冲突,一触即发。
突然,玉盘光芒大盛,一股无形的力量以玉盘为中心向外扩散。
顾澜清被这股力量冲击得后退几步,却仍咬牙站稳。
令野在这力量的笼罩下,痛苦地嘶吼着,他的身体周围竟隐隐浮现出黑色的雾气,那是婪族血脉觉醒的征兆。
蒲创长老见状,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,既有得逞的快意,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。
顾澜清看着这一切,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。
她深知,若不尽快阻止,不仅令野会陷入万劫不复,岫烟墟乃至整个灵幻大陆都将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内心的慌乱,暗自思索对策。
此时,她突然想起灵族古籍中记载的一种神秘力量,或许能制衡这灵犀玉盘的力量,但这种力量极为罕见,且获取难度极大。
“不管有多难,我都要试一试。”顾澜清心中暗自下定决心,她的目光再次看向令野,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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